愛斯基摩人告訴我,看見極光舞動,代表先祖在彼方生活得很愉快。他們真幸運,在加拿大黃刀鎮(Yellowknife)上,一年有240天可以收到先祖給他們的訊息。
極光,神秘莫測,來無影去無蹤,時而曇花一現,時而屢見不鮮。那無形無影的力量,彼此牽引。這一道光關乎科學與傳說,把毫不相干的你我他連繫一起,重新接通宇宙大地與自身的感應。
2014年末,我放棄北歐的浪漫,來到這個看見極光機會率高達92%的加國小鎮,靜候宇宙大地之母給我的訊息。然而,我知道,這一切,都是一場緣份。
記者︰林慧賢
攝影︰梁志永
極光,神秘莫測,來無影去無蹤,時而曇花一現,時而屢見不鮮。那無形無影的力量,彼此牽引。這一道光關乎科學與傳說,把毫不相干的你我他連繫一起,重新接通宇宙大地與自身的感應。
2014年末,我放棄北歐的浪漫,來到這個看見極光機會率高達92%的加國小鎮,靜候宇宙大地之母給我的訊息。然而,我知道,這一切,都是一場緣份。
記者︰林慧賢
攝影︰梁志永
極光是甚麼?
簡言之,就是太陽風(超高速帶電粒子)受地球磁場的引力,進入大氣層,而與大氣層中的原子碰撞時所造成的發光現象。大氣主要由氮(78%)與氧(22%)所組成,高能電子與氧原子碰撞會發出綠光;至於粉紅和藍色則是氮原子所致。
2013年是太陽風最活躍的一年,2012年及2014年都是觀賞極光的最佳年份,往後幾年雖然也會有,規模卻預計沒那麼壯麗,而我今年趕上了尾班車來到加拿大黃刀鎮賞極光。 |
黃刀鎮是加拿大西北地區首府,距離北極圈只有450公里,屬極地半沙漠地帶,年均降雨量只有26毫米,天清氣爽的日子特別多,不似北歐等島國受海洋氣候影響,甚麼光也被漫天雨雪雲層遮擋了。黃刀鎮幾乎全年都可觀賞極光,當地居民放工去看極光就像我們看齣電影一樣平常,就連英女皇伊利沙伯二世也曾於1959年探訪這寂寂無聞的小鎮,往後更成為皇室習慣;2011年新婚的威廉王子夫婦也曾到訪,看極光當然亦是他們目的之一。
寒夜乘坦克闖冰湖
當尋常變成不平凡時,甚麼事情也可以發生。黃刀鎮只可用簡樸二字形容,除行山釣魚,便沒甚麼娛樂,可是當地「尋常」的極光令小鎮在這幾年間爆紅。當地有很多極光團,質數參差,大多是待到入黑,於指定時間到酒店載遊客到極光村待三、四個小時。村內嘈嘈吵吵的大煞風景,而且行程時間一到,不管那刻有沒有極光,客人都得乖乖隨團離開,看不看到精采場面,真的視乎彩數,這無疑是將運氣交託給陌生人。移居當地的香港人「黃刀達人」Angela與有「馬桶大亨」之稱的瑞典人Ragnar,是兩位有份把黃刀鎮捧上天的人,他們開辦另類賞極光的小團,到無光害的冰湖小島上看極光。
下午三時半,夜幕低垂,典型的黃刀鎮冬夜。從鎮上乘了一小時車到大奴湖(Great Slave Lake)附近。「窿窿窿……」只有重型車行駛的聲音和迎面耀目的車頭燈,其他的甚麼都看不見聽不到。Ragnar的身形像頭灰熊,把電筒一照,才見接頭的是輛坦克車,聽說那是他從瑞典軍隊弄過來的。我像攀石一樣登上坦克車,Ragnar說我們要闖過冰封森林、越過冰湖才能到達無光害小島,之後兩夜我們將守在「猞猁小築」(Trout Rock Lodge)靜候極光降臨。
下午三時半,夜幕低垂,典型的黃刀鎮冬夜。從鎮上乘了一小時車到大奴湖(Great Slave Lake)附近。「窿窿窿……」只有重型車行駛的聲音和迎面耀目的車頭燈,其他的甚麼都看不見聽不到。Ragnar的身形像頭灰熊,把電筒一照,才見接頭的是輛坦克車,聽說那是他從瑞典軍隊弄過來的。我像攀石一樣登上坦克車,Ragnar說我們要闖過冰封森林、越過冰湖才能到達無光害小島,之後兩夜我們將守在「猞猁小築」(Trout Rock Lodge)靜候極光降臨。
大亨打造環保小築
「你們這幾天將沒水洗澡、沒水沖廁、只有小量水供刷牙洗臉。」這是我捱了一小時坦克車程抵達小築後的第一個「噩耗」,還期望可以在-40℃下嘆一頓熱水澡或是桑拿浴,洗得人暖烘烘才去看極光。不洗澡不打緊,事關免得水到渠內結冰塞喉管,而且還因小築工作人員Joel和Philipe每朝五點多起身到冰湖鑽洞打水,穿上厚重的衣物,手執滿滿兩大桶水來來回回走五趟,才夠飲食和梳洗之用,誰敢浪費人家的氣力?可是,沒水沖廁這下真惡心,所以所有洗手間都有兩個馬桶,大小事務,分桶進行,然後廢物回收,環保又清潔。這種膠袋馬桶是Ragnar從瑞典引入,並發展成一門生意賺來資金,成為別人口中的「馬桶大亨」。
這些都是Ragnar無心插柳。他當過瑞典海軍,又曾環遊世界,最愛終歸黃刀鎮,立心把美景公諸同好。大奴湖附近不少土地屬於原住民Inuit(即愛斯基摩人),只有他們才可跟政府申請在該地發展事業。所以說一切都是緣,因當年海軍哥兒在極光下大奴湖上遇到一生最愛,從此落地生根,成為Inuit的醒目女婿,他才有機會在小島一手一腳建起小築,發展成這可住逾20人的旅舍,夏時遊人乘水上飛機來釣魚看午夜太陽;冬時乘坦克來冰湖垂釣看極光。怪不得小築洋溢着一種北歐風味,雪地上也不忘放幾個Tepee(北美常見的毛皮三角營帳),實行歐美合璧。最近,Ragnar還造了一個「極地觀賞站」,讓未能入住小築的遊客提供一個無光害的基地全晚看極光。
這些都是Ragnar無心插柳。他當過瑞典海軍,又曾環遊世界,最愛終歸黃刀鎮,立心把美景公諸同好。大奴湖附近不少土地屬於原住民Inuit(即愛斯基摩人),只有他們才可跟政府申請在該地發展事業。所以說一切都是緣,因當年海軍哥兒在極光下大奴湖上遇到一生最愛,從此落地生根,成為Inuit的醒目女婿,他才有機會在小島一手一腳建起小築,發展成這可住逾20人的旅舍,夏時遊人乘水上飛機來釣魚看午夜太陽;冬時乘坦克來冰湖垂釣看極光。怪不得小築洋溢着一種北歐風味,雪地上也不忘放幾個Tepee(北美常見的毛皮三角營帳),實行歐美合璧。最近,Ragnar還造了一個「極地觀賞站」,讓未能入住小築的遊客提供一個無光害的基地全晚看極光。
十五分鐘永恒回憶
黃昏六時,吃過野味麝牛牛扒後,最佳娛樂便是聚在火爐旁談天,等候極光。遊客來自五湖四海,連小築的四位員工亦然,其中南美人Philipe就把黃刀鎮作為環球旅程的小驛站,仰望奇景以後,將展開賣唱慈善旅行;日本人Emi也為極光而來工作假期,難得有緣相聚。
差不多凌晨零時,大家昏昏欲睡之際,Angela說︰「入黑後隨時可見極光,有時六、七點便出現,最近凌晨時分才最壯麗。」我們即時抖擻精神。雖然這夜天清氣爽,卻踏正月圓之夜,即使逃離光害,也怕月色使極光黯然失色。
忽然,有人大叫︰「極光!出現啦!」我和攝影師阿永慌忙套上雪褲大褸衝出雪地,皎潔的月色沒有帶來太大影響,抬頭見一道綠光劃破長空,然後狂亂扭動,不成章法,卻似有脈絡,像舞者的裙襬,舞出變幻的線條,畫出似是而非的亂碼。脫下手套急按快門,寒風刺痛我的指頭,繼而發麻,失去知覺,眼珠隨極光轉動,覺得浩瀚的宇宙似乎想告訴我些甚麼,眼角竟泛起淚珠來。我心神激盪,卻無言表達,興奮得身體滾熱起來,縱然極光剎那消逝,綠光的尾巴卻盛載了那十五分鐘的永恒回憶。
差不多凌晨零時,大家昏昏欲睡之際,Angela說︰「入黑後隨時可見極光,有時六、七點便出現,最近凌晨時分才最壯麗。」我們即時抖擻精神。雖然這夜天清氣爽,卻踏正月圓之夜,即使逃離光害,也怕月色使極光黯然失色。
忽然,有人大叫︰「極光!出現啦!」我和攝影師阿永慌忙套上雪褲大褸衝出雪地,皎潔的月色沒有帶來太大影響,抬頭見一道綠光劃破長空,然後狂亂扭動,不成章法,卻似有脈絡,像舞者的裙襬,舞出變幻的線條,畫出似是而非的亂碼。脫下手套急按快門,寒風刺痛我的指頭,繼而發麻,失去知覺,眼珠隨極光轉動,覺得浩瀚的宇宙似乎想告訴我些甚麼,眼角竟泛起淚珠來。我心神激盪,卻無言表達,興奮得身體滾熱起來,縱然極光剎那消逝,綠光的尾巴卻盛載了那十五分鐘的永恒回憶。
即釣即食 天然急凍湖魚刺身
一夜好睡,翌日發現雪地上有不少爪蹄足印,Ragnar說那是猞猁(一種貓科動物)留下的,所以小築也以此作徽號。Ragnar總是不明白為甚麼我要在天寒地凍的十二月才來看極光,說初秋時分有湖水倒映極光更美,而且不用抵受寒風。老實說,要是我早知道一年有240個晚上可以看極光的話,我也不會年底才來,甚麼越凍越能看極光簡直是世紀大謬誤。
冰封了的大奴湖可不是鬧着玩,一望無際的雪地,任你怎樣駕着雪地電單車橫衝直撞都不會出事,只怕你迷失於冰湖上。這湖以垂釣聞名,因為隨便一釣,便可釣到長達一米半的白斑狗魚(northern pike)。聽到我們今天的魚穫就是午餐時,我雄心壯志地抖動魚竿,期望釣到比我要高的大魚。在刺骨風雪中坐着等,真的不是太好玩,尤其我手執比我姪兒的玩具還要兒嬉的木魚竿時,真覺得一米大魚是哄人的傳說。Ragnar見我凍呆了便說︰「原住民除了打獵,便是釣魚為生,政府准許他們以魚網打魚,他們的魚網上也有特別掛鈎抓緊冰面,這一撈可得三、四十條魚。」話音未完,後期加入的阿永,竟然冷手執個熱煎堆,拿起魚竿即有魚上釣。在冰湖小洞拉出一條半米長的「魚毛」,本想速速拍照放回湖中,不幸是當天只有-25℃,魚毛不出兩分鐘已急凍死了,轉眼成了午餐頭盤,我敢說那是我吃過最鮮甜的魚刺身。
冬天,黃刀鎮大概只有五個小時的日光,趁入黑前,我們趕回小築,可是當晚天氣驟變,下起大雪,氣溫雖然回暖,可是卻遮蓋了極光。所以說看極光是一種緣份,錯過了可一不可再。回想首夜,我待到凌晨四時,直至淡淡幽怨的綠光渙散天際,還抱着明晚再續的心態便倒頭大睡,那刻我還未知,當晚已是此行最壯麗的一幕。回想在-40℃的晚上,我所感受的早已超出了肉體的凍,而是宇宙大地給我一份存在的認知感。珍惜眼前。
冰封了的大奴湖可不是鬧着玩,一望無際的雪地,任你怎樣駕着雪地電單車橫衝直撞都不會出事,只怕你迷失於冰湖上。這湖以垂釣聞名,因為隨便一釣,便可釣到長達一米半的白斑狗魚(northern pike)。聽到我們今天的魚穫就是午餐時,我雄心壯志地抖動魚竿,期望釣到比我要高的大魚。在刺骨風雪中坐着等,真的不是太好玩,尤其我手執比我姪兒的玩具還要兒嬉的木魚竿時,真覺得一米大魚是哄人的傳說。Ragnar見我凍呆了便說︰「原住民除了打獵,便是釣魚為生,政府准許他們以魚網打魚,他們的魚網上也有特別掛鈎抓緊冰面,這一撈可得三、四十條魚。」話音未完,後期加入的阿永,竟然冷手執個熱煎堆,拿起魚竿即有魚上釣。在冰湖小洞拉出一條半米長的「魚毛」,本想速速拍照放回湖中,不幸是當天只有-25℃,魚毛不出兩分鐘已急凍死了,轉眼成了午餐頭盤,我敢說那是我吃過最鮮甜的魚刺身。
冬天,黃刀鎮大概只有五個小時的日光,趁入黑前,我們趕回小築,可是當晚天氣驟變,下起大雪,氣溫雖然回暖,可是卻遮蓋了極光。所以說看極光是一種緣份,錯過了可一不可再。回想首夜,我待到凌晨四時,直至淡淡幽怨的綠光渙散天際,還抱着明晚再續的心態便倒頭大睡,那刻我還未知,當晚已是此行最壯麗的一幕。回想在-40℃的晚上,我所感受的早已超出了肉體的凍,而是宇宙大地給我一份存在的認知感。珍惜眼前。
黃刀鎮美食
極光可預測?
看極光不用天寒地凍等運到,當地天文台設有極光預測網站(http://astronomynorth.com)顯示極光活躍度及天氣狀況。在市內亦有幾座燈塔進行是日預測,綠燈屬普通,紅燈屬非常活躍。黃刀鎮最佳賞極光的月份在3月及9月,最差是天氣變換的10月及11月。坊間流行的「Aurora Hunting」,說穿了就是駕車在市內遊走,帶你到較少光害的地方看極光,其實只要天空晴朗的晚上,在無光害無遮擋的地方,企定定一抬頭任何方位都能清楚看到。
Travel Memo:加拿大
簽證︰持特區護照或BNO均免簽證。查詢︰37194700(加拿大駐港總領事館)
航班︰乘坐Air Canada前往黃刀鎮,需於溫哥華及卡加利(Calgary)轉機,一月份來回經濟客位機票約$20,500起(已連稅)。查詢︰http://www.aircanada.com
當地旅行團︰黃刀旅遊提供粵語導賞,可安排在地住宿(酒店或小築)、極光觀賞、冰湖垂釣及狗拉雪橇活動。四日三夜行程,每位約$12,480。租用全套禦寒衣物,每日$270。查詢︰http://www.yellowknifetours.com
滙率︰CAD1=HKD6.69(文中價錢已折算成港元)
Wifi︰租借加拿大全國通用的Pocket Wifi,每日$70(數據量500MB),查詢︰http://www.visondata.com(維訊數據)
鳴謝︰Air Canada、黃刀旅遊、Trout Rock Lodge
http://hk.apple.nextmedia.com/supplement/travel/art/20141230/1898489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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